博愛的小欣

昨天當我即將進入走廊想要去小欣的課室带她回家時，一個男孩開門衝出來高聲的告訴走在我面前的意大利女人:小欣親吻了費德里科(Federico)。看清楚，那是費德里科的哥哥在告訴他們的媽媽。開始我以為我聽到錯了，但費德里科的媽媽非常震驚，不斷地追問:是嗎？是嗎？她問費德里科，但費德里科說沒有這回事。當我離開時，她正在詢問老師有關親吻的事。

我問小欣，她說是的，她也吻傑克(Jack)。我的心不停的跳，難道小欣沒有忘記在她以前幼兒園發生的事？現在重演了？來德國的兩個月前，被聰明的婆婆從蛛絲馬跡發現尚未四歲的小欣被一個男同學濕吻了。那時候小欣只說她不喜歡被吻，但不想跟我討論，也拒絕自己告訴老師。幾天後我告訴了老師，她說她會調查清楚。調查後，她說那是發生在放學後的中文課。後來老師不准他們兩人坐在一起，給予小男孩警告，也通知了男孩的父母，問題算是解決了。但是，我心裡仍然擔心。如果不是來德國，我會馬上為她轉校。現在，角色竟然掉換了。

當時我心想，歐洲人如此保守嗎？為什麼費德里科的媽媽這麼緊張？在課室，我不想多問。在車上，幸虧萱萱睡覺，我小心地問小欣為什麼要吻費德里科。她說：我喜歡費德里科，也是傑克。我是知道她喜歡傑克和比她大一歲的彼得(Peter)，但我不知道她連費德里科也喜歡。小欣，你這不是太博愛了嗎？我問她:你吻他們的哪裡。她說：臉頰。我緊張的心算是放鬆了不少。我向她解釋說，我們只親吻家庭成員，不可以隨便吻別人。這氣你不死的淘氣鬼，開始計數家庭成員有誰，哪個她要吻，哪個不要。

吃晚餐時，我問是否能告訴她爸爸，她說:不要。我說：那好，不過你記得不要隨便親吻別人。

過後想了想，親吻我們自己喜歡的人的臉頰，不是很正常的嗎？為什麼我要阻止她親吻男同學？為什麼我會要阻止她問同學她的嘴唇漂亮嗎？僅僅是因為世俗的眼光？我很困惑什麼是正確的，什麼是錯的。應該如何引導她？我在一個壓抑的環境長大，難道我也該壓抑她？還是讓她自由發展？我總是教她:己所不欲，勿施于人。我都在欺騙她嗎？

今早，我向費德里科的媽媽道歉。她說小欣不只親吻費德里科，還擁抱他。費德里科否認，然而他的哥哥說他親眼看見了。費德里科的媽媽說老師也否認，並說在教室裡親吻是不被允許的。費德里科的媽媽補充說其實費德里科早就愛上小欣。一個月前，他告訴他媽媽小欣是他的女朋友。他媽媽問他，那個女孩知道嗎？他說不知道。可能費德里科被自己喜歡的人親吻了，昨天午睡他從五點睡到七點。原來費德里科的媽媽不是緊張，只是為兒子興奮。